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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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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輪到東霖電影學院上臺了, 臺下的一眾學生全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為加上彩排,他們在正式比賽之前只有兩次摸到舞臺的機會, 所以每一個人都十分專註。

雲寒客是三個領唱之一,並且是需要站在最前面的那一個, 所以現在他也站在隊伍的最前排,遲簡則是在後臺等待著導演的指示。

前一個學校不出意外很快就被導演趕了下去, 並轉頭向他們這邊招手示意。

雲寒客反應很快, 率先跑到了臺上,其他人緊隨其後,而帶隊老師也站在臺下大聲地指揮著隊形的方圓以及距離。

等全隊基本到位以後, 導演象征性的放了一聲伴奏的副歌部分。

此時遲簡也被帶隊老師急乎乎地召到了臺上。

在帶隊老師的招呼下,遲簡站到了雲寒客前方幾步處的位置。

她先是用鞋底邊緣在附近的地板上劃了劃, 在發現那條縫隙是真的沒有辦法被輕易發現後才蹲下身用手去摸找。

雲寒客還在隨著隊形的變換配合走動,根本沒有機會去尋找自己即將要站上的升降臺位置在何。

遲簡看著眼前已經用好幾種顏色的筆畫得花裏胡哨的地面, 仔細用手指去探摸升降臺邊緣的形狀。

前面幾個學校做的記號她不放心, 並且記號雖然是彩色的,但是筆路極細, 再加上重疊太多次, 導致站起來的人根本無法清楚的識別,如果舞臺上燈光打的更大的話,那幾條微弱的記號根本就被一指閉目什麽都看不到了。

所以遲簡十分的認真。

她單膝跪在地上, 仔細地探摸出升降臺的大致形狀,然後用帶隊老師塞給的黑色布膠帶在圓形升降臺的六個邊緣分別都貼上了標記, 並且為了讓雲寒客能輕易識別, 還在最中心也貼了一個X的記號。

導演不讓舞臺上的標記太過於明顯, 這會導致舞臺在鏡頭中過於難看, 所以遲簡都是盡量的將黑色的膠帶剪成細條的形狀,小而多的完成了標記。

布置完手頭的東西,遲簡站起身,聽著音響中向起的聲音,看著雲寒客已經在往臺前的這一塊地方移動。

遲簡緩緩又往舞臺邊緣退了兩步。

她需要確定雲寒客是否能看到她做的標記,並且保證在他沒有看清楚而踩空的瞬間告訴他正確的位置。

終於,雲寒客結束了覆雜的團體走位從隊伍當中分了出來。

他一直都能看到蹲在舞臺最前面的遲簡,看著她面無表情認真幫他做標記的樣子,內心又有一瞬不經意的觸動。

他走向遲簡,看著對方站在不遠處眸色認真地看著他。

她嘴角微微帶笑,頭頂的大燈打在她的身上竟有一種不真實的神聖感,空氣中的粉塵游離在她的周圍,遠看就像是神像周身散發出來的光暈。

雲寒客心跳加速。

他本就走在最前面,從他的餘光看去別無他人,華麗的舞臺,絢爛的燈光,音響中傳出的悠揚音樂,一瞬間讓他有一種僅僅只有他和遲簡二人在場的錯覺。

雲寒客不停地向前走去,但是他也沒有忘記現在正在彩排,他將目光從遲簡的身上轉移,不斷尋找著地上的標記。

他們學校的標記是黑色的,每個學校都有屬於自己學校顏色的標記。

這個舞臺很大,並且全部都是又反光極強的光面地板組成,四周的燈光又多又亮,折射出來的光線十分晃眼,所以想要找到正確的位置並不容易,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前面的學校才會有人跌落升降臺。

這真的不是專業性的問題。

在刺眼的燈光裏,雲寒客終於隱隱約約看到了幾個小黑點,他不能彎腰去找,只能通過自己的餘光大致判斷腳下的位置。

他認為自己應該站到了位置,並且此時音樂的副歌也已經開始,升降臺開始緩緩上升。

但他最後還是趔趄了一下。

感受到自己的右腳有一大半踩空,雖然他很快調整了重心,但還是差一點滑空踩下去。

意外的是那個不好的結局並沒有出現,他終是穩當地站在了臺面之上。

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遲簡走到他的身邊並緊緊地握住了他的右手,正是因為這一巧妙的借力,才使他得以收回踩空的右腳。

站穩的雲寒客沒有松開手,而扶穩了雲寒客的遲簡也沒有收回手。

兩個人均是一楞。

遲簡沒有第一時間松開雲寒客的手,而是穩著對方緩緩上升,升降臺不會升很高,最高處也就剛剛及膝,所以為了保證雲寒客的安全,遲簡仍是一只牽著對方,好給雲寒客借力。

而雲寒客感受著遲簡的手心,心緒就發散了很多。

以往遲簡也扶過他上車,只是出於禮節他總是握著遲簡的手腕,這種手心裏的實感讓他心顫。

感受著遲簡微微帶繭的手心,並不像是第五張揚口中女生的手一樣柔軟細嫩,但就是這種輕輕摩擦著他的微癢感,就像是在摩擦在他的心上一樣。

升降臺很快就升上去了,雲寒客低頭看著遲簡,正好也對上了對方的眼睛。

由於燈光的原因,雲寒客能看到遲簡眼中倒映著的自己的影子,她就這麽看著自己,可能是礙於彩排也沒有說什麽別的話。

她就只是緊緊握著自己的手,將他站在狹小臺子上搖晃的身體穩住,直到他平穩落下。

她的目光就像永遠都會追隨他一般,其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柔和與輕軟,就像是神女含笑流眄,碧水輕漾皓月。

雲寒客只覺得自己的心麻的厲害,那種自心底裏發散至四肢百骸的輕顫就像是上帝在擺弄他的神經,這樣的沖擊對他的影響真的很大,他簡直覺得在這一秒自己將要陷入深愛。

而遲簡也是一楞。

她沒有想到雲寒客一個大男生的手能和女生一樣嫩滑,她在握住雲寒客的手的那一瞬間就在好奇他今天到了抹了多少護手霜,一只手的手心手背都滑的像是剛出水的游魚。

說來也尷尬,遲簡生怕那只嫩滑的手一個沒註意地滑溜走,就用了些力氣將其緊緊抓住,雖然美其名曰幫助雲寒客穩住重心,但是內心裏還是有一種占了人家便宜的心虛感。

所以在雲寒客穩穩落地的那一瞬間,她就光速將手松開,並且心虛地轉移了話題。

“我在前面的地縫間也貼了一綹,你趕快看一下到時候別再踩空了”

說完就一個手撐從臺上跳了下去。

雲寒客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遲簡已經出現在了觀眾席上。

感受著手中的溫涼,他怔楞地盯著那只被松開的手,其上還有因遲簡過於用力而留下的紅痕,心跳無法平覆,思緒還游蕩在那個執手相握的‘清風雨夜’,待重新聽見了導演趕人的撕裂喊叫,才堪堪是從碧水中抽離,強攬神魂重歸現實。

雲寒客所在隊伍的過臺算是結束了。

前後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所有學生在下臺之後又集合開了二十多分鐘的小會,帶隊老師在終於將所有東西都囑咐完畢後才勉強將隊伍解散。

餓了一天的學生演員們烏泱泱地撲向了剛才推來的送餐小車,雲寒客則是在鎖定了遲簡的方位之後又走了過去。

遲簡還在發呆。

在雲寒客坐到身邊後才回過神來。

“你不去吃飯?”遲簡以為他還要去吃一頓,畢竟現在距離吃夜宵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

雲寒客聞言,原本想大大翻一個白眼送給她,但是在感受到遲簡的眼神再次停留在他手上時,瞬間又無所適從了起來。

“不去了,吃不下了”

雲寒客結結巴巴的回答,並且在遲簡越來越沈的眼神中默默將雙手背到了身後。

察覺到對方動作的遲簡:?

她難道很像變態嗎?

“嗯……”遲簡在大腦中組織了一下語言,重新開口:“剛才是怕你崴腳。”

她看到了雲寒客不著痕跡將手收起的動作,以為是自己剛才的動作嚇到了對方,於是接著道歉。

“是我冒犯了,嚇到你了。”

雲寒客不知道遲簡為什麽會這樣。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對自己提到‘冒犯’二字,明明她才是女生,就算他們牽了手……他以為每次都是自己在占她的便宜。

但是遲簡每次都將自己放在唐突的位置上,而將自己當成了需要保護的對象。

這種感覺讓雲寒客覺得很心動,但是同時也感覺矛盾。

他回覆遲簡:“沒事,應該是我謝謝你”

正是因為遲簡他才沒有崴下臺階,也因為她的幫助他才能清楚地看到標記,以至於下一次不至於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謝謝你的幫助,不然在演出的時候我可能真的會掉下來”

遲簡:“你們什麽時候演出?”

她想要算一下時間,看自己是否能趕過來。

“明天彩排,後天晚上比賽”他又解釋道:“因為預賽都已經在學校比完了,所以就這一場決賽。”

他本不用說的這麽詳細,但是還是私心遲簡可以來到現場,她上次就沒有赴約,他希望這次可以。

“你如果來的話我可以給你申請一個座位”

但是遲簡在短暫的沈默過後給出了他否定的回答。

“不用了,我也是後天下午的會議,不知道結束以後能不能趕來。”

“方便的話,你可以將錄像傳給我。”

作者有話說:

沒有榜,無所謂,我會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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